The story after Zhen Huan
Chapter 87
正章22年七月,后宫刘才人有孕,晋封为正六品贵人,同时吴婕妤也进了一级为恪贵嫔,主玉屏宫主位芳心殿。相比较恪贵嫔的四皇子成泽,所有人抱有的想法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采取的排挤和漠视。刘贵人倒有不少人开始期待了,她父亲乃京府丞刘禄,掌管京城一切事宜,所作所为自然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他们家自然拥有着更多的升迁机会了。而这些随着九月份秋闱的开始与落幕慢慢被淡忘,京城人们纷纷讨论的都是今年与历届的贡士。大周科举分为乡试、会试与殿试。乡试乃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举办的地方考试,每年都有。会试则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乡试考中的举人在京师会考,考期三天皆在九月九日、十日与十一日,也称为秋闱,三年一次。主考官礼部会在开考前一个月秘密定下,通常都是从一品以上的官员,取文才出众,学识广博之人,副主考两位则通常是礼部侍郎与吏部侍郎。而后考中的前二十名如翰林院深造,就算日后不能名中金榜亦可至京城各王府或高官之处为幕僚。最后的殿试由皇上在文华殿亲自出题,三公与三孤阅卷,礼部与吏部尚书复阅,最后皇上评定三甲,次日放榜。殿试考期在三月九日、十日与十一日,三年一次,也称春闱。届时就会出民间常说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会试科目五项,及明法、经史、数算、策问以及不定向的天文、诗赋、经文、墨义等。前四项是定例,后一项则是由礼部内部共同商定,然后是礼部尚书出题,在题目出出来后即刻封卷,礼部尚书及敲定科目的官员即锁院不得与外界来往。而参加会试举人的试卷也大有讲究,必须对号入座,三天考试不得离开考场。然后考卷糊名、眷录、多人阅卷,最后又有复阅,其间还有都察院的人监视,极为严格。今年的主考便是从一品太子太傅杜昌宗,他是两朝老臣,又教导过皇上和众多宗亲,担任过两届秋闱考官,资历人望是尽有的。由于礼部侍郎目前空缺,符问良自出了考题后便再锁院中,董洪章便荐了太常寺卿张铎。而楼归远当即以礼部不曾出任,吏部不好独断专行,荐了文华殿学士闻人瑞。张铎与董洪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楼归远推荐品级不如张铎的闻人瑞,便是看重后者家世深远,不是能随意动手的。三天紧张过去,然后就是各种小道消息流传,考生紧张捏汗的十二天阅卷。这时大街小巷总有人声称自己拿到了内部消息,谁谁谁中了No.1会元,据说才惊四座的谁谁谁落榜了。搞得京城里原本和那些考生们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百姓也开始人心惶惶,直到九月24日。九菊齐放,鸿雁高飞,会元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也就罢了,估计着搏个功名到此为止,只是令人可惜一句“冯唐易老”No.2却是当朝户部尚书董洪章的儿子董世宗。因着是世家公子又是二品高官嫡出幼子,都察院少不得得查查其中关系了,可是任他们怎么查,从头到尾,这位宫里兰容夫人的弟弟还真是凭着真才实学考到了会试No.2。而几日后,董洪章上书的奏折里有关于沿海通商口岸开放、商船航行由官府海军护航顺道清理海盗、改沿海地区民办官办工场制度以及最重要的一项,整改恶钱流通。所谓恶钱,就是民间私铸的劣质钱币,起先流通于黑市交易鱼目混珠,而后渐渐出现在寻常市面之上。恶钱泛滥使得商货价格上涨,阻碍朝廷对于银钱的控制,国库大受损失。折子里提出由国库出库钱数十万缗兑换恶钱,地方上若不能普及则由官府以粮食绢帛交换,以三个月为期限,之后若发现制造恶钱或是私藏恶钱者皆要问罪。因内容切合商部改进的需要而且言辞工整严谨。这份折子得皇上赞赏,同时便以教子有方加官从一品少保与少师钟毓同级。十月末,皇上分别对于此次主持春闱的人有所嘉奖,杜昌宗进正一品太傅,张铎右迁都察院为副都御史。闻人瑞则被皇上亲考评其学问后加官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为国子太学的主官,今后但凡国子监出来的官员无论官阶大小都需敬称他一声老师,如此也是闻人家族几番打击下重获的荣耀了。雪魄是皇帝目前最亲近的幼妹,这点上无论是远嫁的胧月长公主还是灵犀长公主都及不上,也正如此她第一个得到消息后似笑非笑地瞥了楼归远一眼,“你好不容易提上去的人似乎也没有阻挡董家,不失望吗?”他本正写着这月的注销报告,闻言脸立马黑了一半,但随即笑道:“无妨,我也知道不可能单凭闻人瑞就阻拦住所有董家的行动,不过最起码我想要的是得到了。”这得到的东西便在第二日永顺公府中派上了用场。永顺公府不愧为现存尤昌盛的开国名门,占地超过八十余亩,地处紫奥城风景最为秀丽的东南角,有着绿柳茵茵遮掩交错的外巷。府中细流碎池皆引京郊嵯峨峰上错玉湖之水,以求水质清冽净爽。更不提那些古老悠久的房屋建筑,那主屋所在的嘉安院便是大周以前所建,有着超过了200年的历史,其中几次扩建,如今已大有园中之园的架势。其余楼阁水榭也各出自名家之手,就目前楼归远所坐在的聚福亭下,浣澜池碧波荡漾,中间一块罕见的大块太湖金刚石居然能顺着纹理被雕成数个“福”字叠加成塔,着实是巧夺天工。芷萝缠绕,带来萧瑟斑驳的绿意,楼归远吸了口气,但觉秋高气爽,肺腑间皆是幽凉通畅。而旁边坐着一个穿灰团朱子深衣外罩暗白宽袖衫的男子,约莫30岁上下,眉毛胡子都挤成一团,显然学不来楼归远的闲逸舒洒。待邓荣刚刚看过手中的文章刚传至符书德手中,他便迫不及待道:“大人以为如何?是否和朝廷上董少保的折子极为相似?”邓荣沉重地叹了口气,“不说一模一样,至少措辞内容有九成,也就海军护航和工场制度改换被缩短了,其他的基本上就是照搬照抄。只是这份措辞言论尖锐无忌了些,少保大人折子上的更为圆滑。”很快,符书德也看完了,拧眉道:“松房你说这是今年会试中一位考生的卷子,但是我父亲好歹是礼部尚书,最后判阅试卷后我也翻过所有的名册,并未发现有人作此文,倒是有两三个交白卷的。你说的那位考生……他是哪里人?”那男子立马道:“自然是……”“自然我们也不大清楚。”楼归远不急不忙道,生生堵住了那位男子的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抢话太快,他又微微苦笑,“其实这份文卷也是前几日放榜,我在茶楼上听一位考生说的,看他郁郁不得志自称策问一科难得才思如泉涌,没想到居然没有中,很是失意。只可惜当时我正有事在身没来得及问那人姓名,后来看过董洪章的折子,发觉里面内容与考生所言雷同。此事蹊跷,我就将之前听到的部分默了下来,想听听大家是如何想的。”坐在亭子另一角的李佑犁揉了揉前额,“照楼大人所言,难道是董少保抄袭了这届考生的试卷?可是会试的监考一向严苛,更何况事后还有都察院的人检查,应该不会吧。”“不,严格说起来还真有。”邓荣摸了摸嘴边的胡子,若有所思道:“今年的No.2是董家的公子,都察院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查评卷是否属实,有无透题嫌疑。而且副主考是张铎,他家一向和董家走得近。主考杜昌宗的儿子如今就在户部任给事中,他老年得子,若是因此倒向董洪章也不意外。剩下的闻人瑞……他在整场考试中估计也就成了摆设。”“这样一来,整个会试就成了董洪章的囊中之物!”符书德听到最后,心中一动,当即接口道:“不错,董世宗中榜上No.2,都察院只会怀疑是否存在舞弊,谁还会注意到众多那几房考卷里缺了一张或者被调换成白卷?而且若那考生是一介白丁,就算他告到官府,哪个会为他得罪董少保?哼哼,董洪章果不愧是户部尚书,真真打得好算盘,无本万利!”坐在楼归远旁边的那人听到符书德说“一介白丁”差点站了起起来,被楼归远不动声色地按了下去,唉声叹气道:“果真如此确也难办,会试由董家只手遮天,只怕证据已全被销毁。唉,可怜寒窗苦读十年只能等下一届了,若不幸又有华章美文被窃取,我们大周便要失去一个朝廷栋梁了。”李佑犁一拍桌子气道:“楼大人此言差矣!咱们这次使人含冤莫白,就一定得有所行动!董洪章这个朝廷蛀虫,非除不可!”楼归远从容地牵起嘴角,悠闲地为自己再斟上一杯茶,“难。”“此话怎讲?”邓荣道,然而看了一眼灰衣男子,似是对他在场有所顾忌。楼归远道:“蔡钊乃我同窗,并非外人。”而后浅啜一口,赞一声“好茶”方才幽幽道:“邓大人想必最清楚,当初缉查军火走私案,皇上为何只处置了高宗和却不让继续查下去。有时,势力庞大的文臣世家比起手揽大权的武将更难拔除,尤其是他们还有一个皇子在手。”符书德闻言冷哼一声,“二皇子……既非长子又不是嫡出,他们董家哪儿来的自信?”比起其父符问良年岁愈大对于自己以及家族的前程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符书德的仕途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因此对于董家势力的不断扩大,危机感更为强烈。邓荣眯了眯眼睛,“但历朝历代非嫡长子做皇帝的也不少。”此话一出顿时让聚福亭中陷入一片寂静,李佑犁张大了嘴,然而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端起青瓷盖碗作势喝茶。而邓荣也自觉这话说的露骨,干咳一声才道:“不管怎么说,今后朝廷怎样还是皇上说了算,咱们私下里说说也不过是瞎操心罢了。”言毕,他一拱手道:“我尚还有事,怕得先行一步,失陪了。”于是撩袍匆匆走了。他走得非常急,三两步身影就消失在了一片太湖石假山后头,只余聚福亭中飒飒秋风拂过湖中一片残荷垂蓬。落叶簌簌地掉落在朱漆阑干间,楼归远拈了起来,细细看着枯叶上苍劲的纹路,如银钩铁笔地描摹。“那么……谁如今看千里草一族不顺眼呢?”他笑呵呵道,仿佛说的只是今日的天气。千里草,便是一个董。符书德扬起头,轻蔑一笑,“紫奥城有我们符氏的皇后就容不得他们小小妃妾猖狂!”李佑犁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反正王爷让我在平阳王府做事,如今平阳王爷叫我过来,说是什么都听楼大人的,我听着就是。”他自从清河王前往新燕以后,就被予涵一封荐书举荐到平阳王的军营里为训教。而宫中太后几次召见了平阳王,事后玄汾召他说是代表平阳王府联系雪魄长公主府,于是他便照做了。待得日头西落,楼归远带着之前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蔡钊拜别永顺公府。上了官轿之后,蔡钊才迫不及待开口道:“那明明就是我的试卷,说出来咱们要那董洪章当场对质不久完了?”楼归远苦笑不得,拍着他的肩膀道:“董洪章是什么人?他可是户部尚书,兰容夫人的父亲,你将这事说出去,世人是信你的还是信皇上的老丈人?蔡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咱们总得要找个适当的方法。我若透露出你就是那个被抄的考生,那邓荣就在场,指不定你第二天就被人暗算了。”蔡钊倒抽了口冷气,想想确实害怕,“他是董洪章的人?”“说不上,但是此人虽满腹才华,却是个墙头草,哪边强倒哪边。当初三王人望正盛时他鼓动三王谋反,后来三王远走新燕时又重新投奔朝廷。董家如今得势,他会不会给董洪章卖些好处也说不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今日请他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将他收为己用,若不能还是不相为谋的好。”他掀开轿帘看向外面路过董府,伸出墙外巍峨斜飞的屋檐一角金碧辉煌,其间雕梁画栋,豪宅巧园,不知是挥耗了多少民脂民膏建造的。这样的一族势必得除掉,然而……他眼眸一暗,叹道:“可惜了董世宗,上好的人品才华竟是生在这样的人家。”蔡钊皱眉,“难得见你赞赏董家的人。”他放下了轿帘,眯眼笑道:“我为人一向公正。功名于君子,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以董世宗嫡出幼子的身份明明可以依靠他父亲的荫庇搏个一官半职却偏得从乡试会试殿试一点点走,可见他确实有心堂堂正正为官。而且我恰好和礼部一些人有点交情,看过董世宗的试卷,这个会试第二他当得起。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董家若连根拔起,他少不得也要被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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