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tory after Zhen Huan
Chapter 7
曲折游廊,朱楼画栋,大株梨树兼着芭蕉。雪白墙角更有一汪清池,红鲤黄鳞游弋穿梭于碧色幽藻之间。斜倚着地金刚太湖石上零零落着几朵花瓣,粉红、雪白、嫩黄、玫紫,落英缤纷。这里……是永顺侯府?符端倚看向四周,穿花度柳,推开院门,便是一派亭台楼阁,水榭厅堂,古木怪石,绿茎红蕊,孔雀仙鹤共舞,鸟语花香,碧波荡漾,一路石子铺好直通集卉亭。不对,这里应是上林苑。她身不由己,如同被牵引好的木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步步踏上集卉亭的台阶。一位宫女静静地立在亭上,伸手扶住符端倚,“娘娘,小心身子。”这个声音,好生耳熟,仔细一看,她插金戴银,绫罗绸缎,可不是璟贵嫔?“庶出的下贱坯子,皇后的位子该是本宫的,你且下去吧!”璟贵嫔一脸狰狞之色,状若癫狂,翻手推了符端倚下去。“啊……”符端倚猛地坐起来,姜黄绣兰草垂纱帐子,安静地悬挂着,不言不语,唯有垂挂的香囊在轻轻晃动。符端倚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悸的感觉依然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流素缎的寝衣吸附在身上,黏腻腻的难受,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手脚也是冰凉得紧。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怎么了?”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让她安心了些许,符端倚勉强笑道:“没什么,梦魇了。”纾润揽过符端倚的肩,轻轻拍了拍。帐外听得声响的宫女进来,悄声问:“娘娘可好?”纾润道:“没你的事,下去吧。”又皱眉问符端倚,“梦见璟贵嫔了?”符端倚闭眼嗯了一声。纾润拂去她额上的汗渍,安慰道:“没事了,母后已经把她赐死了。她嫉妒成狂,这是她咎由自取,不关你的事。好好睡,明天还要给母后请安。”“嗯……皇上也是,不能因为臣妾耽误了早朝。”他在身边,不管因为什么,至少有他在这儿片刻,宫里没有那么冷。翌日,她早早起来和宫女们给皇帝穿衣戴冠,送他出了凤仪宫。晚雁早莺各端了盥洗的用具进来。梳洗后,早莺摆了几件绵裙锦袍。符端倚本欲挑那件鸭蛋青的宫装,却又想到今天是回凤仪宫的第一天去给太后请安。若是指使璟贵嫔的人在宫妃中,今日必叫那人明白,她符端倚不是那么容易给人搬到的。而来也警告其他妃嫔,皇后的凤位仍然是牢牢的。如此,就选了一桃红百子刻银丝鼠袄子,翡翠撒花洋褶裙,腰里束了一条蝴蝶结子长蕙五彩宫绦。晚雁服侍她穿戴整齐,又梳了一朝天髻,绾着赤金含宝珠双翅点翠凤钗,风首衔着一串红宝石珠子于额前静静垂着,斜插一支簪珥步摇并一对碧玉簪。耳上一对流苏珐琅坠子,脖上一副坠金刚石彩锦璎珞,腕上一对素金绞线镯。如此雍容华贵,这就是皇族。只是……人人称羡,光鲜亮丽的壳子下,有谁看见了这肮脏的里子?镜子里的皇后眼底略有一抹青黑,她用胭脂细细地盖住了不很精神的脸。花谊姑姑见了,点头表示满意,又道:“娘娘把小帝姬也带上吧,太后很是想念呢。”符端倚微微一笑,“姑姑说的是。”遂命凝姑去抱灵素来。悉心打扮的效果不错,几个妃嫔没哪个敢露出轻视自己的表情来。璟贵嫔被赐死后,那个被关押着的宫人也自尽了,内监说看那死相像是服食了砒霜。当时符端倚一愣,便决定像花宜姑姑说的那样,暂且放过这事。只是……心里很不舒服,看着起身行礼的妃嫔们,她有种错觉,似乎人人都是那幕后黑手。“臣妾给太后请安。”“快起来吧,槿汐,给皇后的座椅上加层褥子。刚生完孩子,得好好将养才是。”太后今天显出格外的热情,命花宜扶了皇后坐好,又抱了灵素帝姬逗弄。“皇后娘娘今天气色不错呢。”杨容华一身藕荷色绵袍,外披玫瑰紫长衣,脸若银盆,鼻腻鹅脂,体态丰腴。此人便是镇威将军之女杨婵,与符端倚同年入宫,为人和气爽朗,笑容可掬。“好在灵素安静,能够多喘口气。”符端倚温婉笑道。“娘娘好福气,臣妾为入宫前,自家嫂子刚得了第二个孩子,每晚得嫂子亲哄了才肯睡,半夜又醒。待臣妾入宫时,那嫂子是瘦了一大圈。”说罢,自己是拿了帕子掩嘴笑了。“瞧杨姐姐说的,殊不知这也是福气。臣妾的娘就说了,儿女福,儿女福,有了孩子,再吵也是福。人家是双喜临门,皇后娘娘更是双福在身呢。”这说话的是洛贵人,论辈分是前朝昭节妃的本族侄女。削肩细腰,俊眉秀眼,很是伶俐讨巧。不过,符端倚私下里和晚雁说过,“洛贵人有些小聪明,却难成大气候。”“承洛贵人吉言了。”符端倚颔首,又道:“帝姬至今都还没有名儿,不如请太后赐个名儿罢。”小小的女孩儿粉嫩的可爱,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清澈纯净,一望到底。光洁细腻的小手胖乎乎的,嘴里啊啊的叫着。甄嬛不由得慈爱很多,这孩儿倒有几分像眉姐姐呢,念及此,沉吟道:“庆福的闺命是满月时起的,封号挺喜庆的,因着是长女,就取了个肃穆点的名唤作训成。这次,皇帝为孩子取得封号甚好。灵素,灵心素性,名儿就叫‘心素’吧,心素如简,人淡如菊,和她母后一样。”怀里的孩子仿佛听懂了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太后心悦,道:“槿汐,把哀家给孙女儿的见面礼拿来。”一支赤金点翠镶珠的长命锁,并着小金镯儿,金饼子,玉项圈儿。符端倚亲手接了,又举着灵素的小手,“来,谢谢皇祖母。”灵素啊啊叫着,含糊不清,却也逗得大家笑了。其她有准备的妃嫔也送了不少东西,小玩具、小鞋、小衣、荷包、汗巾什么的,符端倚叫一同前来的早莺收了。但回去后一定是仔细地放进了库房,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呢?做工再精致,很可能鲜亮的外表就是要灵素小命的追魂索。如此说笑了一阵,大家也就散了,唯独皇后被留下来和太后用早膳。颐宁宫的早膳是太后小厨房做的,比起御膳房大刀阔斧,吃多了腻味,这里的吃食更精致爽口一些。“槿汐,把那碗建莲红枣汤端给皇后。女人刚生了孩子,难免体虚。”太后指了桌上热气腾腾的汤盅,槿汐嬷嬷立马将那个盅碗端到了皇后面前。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帘子一打,允公公忙着说:“皇上来了。”纾润换下了朝服,着了玄色织锦常服,颈口到袖口连绵的四方云和苏纹如意绣,更衬得这位青年帝王丰神俊朗。他蹙眉抿唇,那是他在遇见为难事时会做出的动作。符端倚屈了下膝,“请皇上安。”纾润淡淡道:“起来吧。”甄嬛温厚地笑道:“虽然身在宫里,礼不可废,到底你们是夫妻,皇后不用这么多礼。”她吃得差不多了,手捧着一个七宝嵌金的盖碗,不紧不慢道:“今儿个早朝散得很晚啊,早膻用了吗?”纾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端正坐下,“没有。赫赫的摩格可汗上个月刚刚去世,即位的是七王子穆罕多,其生母是西帐阏氏关氏朵兰哥,因为生母逝世,所以一直由三姨母代养,如今他即位,三姨母也奉作太后了。”甄嬛一阵恍惚,记忆里那个眸子深沉如鹰的男人如今也去世了,而玉姚……她心里更是一痛,玉姚如今可好呢?现在看润儿的脸色,应该不是光摩格去世。不管心里如何翻腾,她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嗯,我大周与赫赫一向交好,如今新汗即位,也该派遣使臣前去恭贺。”“只是先汗的庶妃们,除了三姨母……皆殉葬。摩格的大王子早年战死沙场,所以威望和军功最高的就属二王子巴特格。只是他是庶出,母妃殉葬心里不服,联络了西面的燕国谋反赫赫和我大周。”听闻是政事,符端倚起身想退至外间。纾润道:“皇后别走,坐下来一块听罢。”“皇上,后宫女子不干政,这是太祖皇后宫训所明示的。”符端倚垂首敛眉。“这些遗训都是留给聪明没用在正途上的妃嫔,一味怂恿皇帝按自己喜恶处理政事的国之祸水。哀家看你是个有心胸有见识的。旁的不说,先帝在时,哀家也常进出御书房,更不用说昭成太后了。再远一些,汉高祖若无高皇后,只怕亦难打下整个汉室江山。”甄嬛娓娓道,又命皇后坐在她身边。“一同反叛的还有巴特格的其兄弟,五王子阿扎勒古丹和六王子巴特萨德,他们都是掌握赫赫兵马最多的人。现在的赫赫真可以说是分崩离析了。所以,兵部侍郎高平上了道折子,要朝廷把武将都调去边疆以防赫赫叛军来袭。”说着,纾润的脸色又沉下去不少,“可是我朝一向重文轻武,更因隆庆博陵侯和前朝汝南王之事,现在除了杨家再无可用之人。”甄嬛端起手里的木樨清露,轻啜一口,“那宗室子弟呢?”纾润思量片刻,道:“澈弟骁勇,朕只怕小姨心疼,是以这次不敢随便派他去前线了。”甄嬛笑了笑,轻轻转动几下手里琉璃佛珠,“玉不琢,不成器。你小姨是个明事理的,她未必那么小气。另外你三哥前些日子刚从蜀中回来,那儿离燕国很近,亦可以让他辅军。”心里怅然,清在这个年纪时,因为玄凌的猜忌,一直没有机会出征。当年见到他时,那种黯然的落寂,是空怀治世文武,却不得不韬光养晦,错过数年。润儿不是玄凌那样的人,她的涵儿,必定不能这样的,至少……要让他的少年时更加完整。果然,纾润有些吃惊,又很快沉声道:“前线凶险,古来征战四方的将士多马革裹尸,三哥是母后的亲儿子,这只怕不妥。”“难道皇帝就不是哀家亲手养大的?”甄嬛拍了拍纾润的肩头,眼里是真正一个母亲的疼爱,“你要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将母后这么多年的待你的情分一并抹杀了?”“太后对皇上也是亲儿子一般,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为了皇上。”符端倚微微笑道,为纾润沏了杯参茶。纾润沉默了好久,才道:“那么等开春后,朕就遣澈弟随大军平叛赫赫,到底他年轻,独领一军还是困难了些。三哥就前往燕国彻查赤叶军之事吧……这个军队已经失踪好久了。”“嗯。”甄嬛点头,看向符端倚,“皇后以为呢?”“太后皇上恕罪,臣妾以为为防前朝武患,也当提拔其他武将以分权。”符端倚温声道。纾润不语,凝视符端倚良久,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只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么皇后说说,谁比较合适?”“内务府昨日呈上了明年春待选秀女的名册,臣妾斗胆,正六品千总赵北赋之女赵氏亦在册子上,还有闻人副将大人之妹,便是宁妃的妹子。臣妾愚钝,只能从选秀的册子上看些有的没得。”符端倚道,这些年来,她只管过后宫之事,政事却是从未置喙,如今真一想,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只是,符端倚一向能克制自己,不管怎样,后宫女子干政都是不应该的。“果然……”甄嬛眯眼意味深长道,也不说果然什么,“难为你用心,别人倒罢了,宫里有宁妃在,也就不用其她闻人家的小姐入宫了。”她亲手端了一碟糕点,慈蔼道:“说了这么久,皇帝还没吃东西呢。今天的绿豆面子不错,是碧草刚用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吗?”就这么闲聊着用完早膻,帝后也告退了。甄嬛独倚在七宝琉璃的贵妃榻上,槿汐坐在甄嬛身边给她垂着腿。“槿汐,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甄嬛突然问道。“太后是说请皇后言论朝政吗?”槿汐从容道,这么多年的相伴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甄嬛的心思,“太后观察了皇后五年,应该早有定论了。”“说的也是,不过为人父母常忧99。”甄嬛无奈道,“当年出宫时,只要有时间我就总是念叨着胧月。午夜梦回,甚至能感到孩子就在身边,恨自己不能给她谋划得更好。”听甄嬛说的酸楚,槿汐开口道:“那都是过去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道:“璟贵嫔的事,奴婢去查了。”“哦?怎样?”“手段不错,没留下活口。线索也少得紧。现在奴婢手里只有三个人。”槿汐没说是哪三个人,甄嬛也不问,但是只要她说,那么必然是那个人无疑了,甄嬛只是冷笑,“若是妃嫔的话,可比我当年狠厉。不过照这个手笔来看,八成是个心急的主儿。继续留意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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