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和花满楼好好谈了一次的寒凝儿,终于放下内心的包袱,二人之间的感情又再深了一步。一路上寒凝儿故意使劲的摇晃着彼此交握的双手,显示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花满楼则宠溺的任由寒凝儿的作为,他喜欢这样充满阳光的寒凝儿,能看到她走出自己内心的阴霾,他很为她感到开心;这种开心是无法用精准的语言来形容的。他只知道他愿意为了凝儿的开心付出所有。走着走着寒凝儿就停下了脚步:“路凤凰?他在干什么?埋人?”“埋人?”花满楼也显然很是诧异。陆小凤埋人?埋的是谁?寒凝儿拉着花满楼跑了过去:“路凤凰你在干嘛?”话音刚落,寒凝儿就瞧见陆小凤刚刚竖起的墓碑上写着‘龟孙子大老爷之墓’:“孙老爷子死了?”“嗯。”对于一个刚刚失去朋友的人来说,此刻的心情是肯定不会好的,陆小凤也是人,所以他的心情和大多数人一样,现在正处于心情低落期,从他简单的回答中变可以看出。花满楼走到陆小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怎么死的?”寒凝儿转而问向站在一边的薛冰。“被蛇咬死的,刚才······”一个长着满头银丝般白发,身上却穿着条破道袍的道人:"刚才我们正在向大智大通询问一些关于九月十五比试的问题。突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竹哨声,等我们闯进山洞时他,他就已经死了。"寒凝儿看了看眼前这位已年近古稀,却还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而且游戏风尘,脱略形迹的老者和他身边站着,那个面容清瘦,修饰整洁的人,问道:"还为请教二位是?""这两位是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花满楼走过来,给他们彼此作着介绍:"二位大师怎么会和陆小凤走在一起?""我们是今早在古董店门口遇见的。"这次开口的是古松居士。陆小凤和薛冰刚从古董店出来,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陆小凤回身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也笑道:“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木道人大笑着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这一战我当然不愿错过,我就算真的已老得走不动了,爬也要爬来。”陆小凤坏笑着说:“你是不是想看看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破绽,再找他们斗一斗!”木道人也不生气,叹息着道:“我已老了,既不想再找人斗剑,也不想再跟人拚酒,若有人要找我下棋,我倒愿意奉陪。”古松居士忽然插嘴:“其实我们正在找你!”陆小凤挑了挑眉毛:“找我?找我干什么?”“我们约好了一个人下午见面,正想找你一起去!”陆小凤感到奇怪:“你们约好的人,为什么要我去?”木道人神秘的一笑:“因为这个人你一定也想见见的!”陆小凤忍不住问:“这人是谁?”木道人笑得更神秘:“你既然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陆小凤止不住好奇心的跟了上去。他本就一向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而且比谁都好奇。他们约会的地方很怪,竟是在城外一个久已荒废的窑场里,一个个积满了灰尘的窑洞,看来就像是一座座荒坟。陆小凤皱眉闹不懂这是闹的哪一出:“城里有那么多好去处,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约人到这里来见面?”古松居士道:“因为我们约的是个怪人!”木道人补充着:“严格说来,应该是三个怪人一个一辈子没做过一天正经事的无赖,两个比我还怪的老头子!”“但这两个老头子却不是等闲人,据说世上从来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更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古松居士给出了明显的提示。木道人看着陆小凤,笑道:“现在你想必已知道我们约的是谁了!”陆小凤当然已知道。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就在这时,已有个又瘦又矮,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匹骡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人还没有到,远远就嗅到一股酒气,这人竟好像永远也没有清醒的时候。陆小凤笑了。每次他看见龟孙子大老爷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这次阁下居然没有等着人去赎你出来,倒真是件怪事!”每一次陆小凤见到龟孙子大老爷时,总忍不住要调侃他。孙老爷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你也来了,我??????”陆小凤笑着戳穿了大老爷的话':“你早就知道我会来的,对不对?”孙老爷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该来的人全来了,该来的反而没有来??????”他抬起腿,从骡子上跳下来,两条腿好像还是软的,几乎就摔了个大跟头。木道人也忍不住笑了:“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完全清醒过一天?”孙老爷的回答很干脆:“没有。”木道人笑道:“这人有个好处,他有时简直比老实和尚还老实。”孙老爷喃喃道:“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我为什么要清醒?”木道人大笑:“你实在是个有福气的人,比我们都有福气。”孙老爷道:“因为我比你们都聪明!”木道人感到不解:“哦?”孙老爷说:“我至少不会花50两银子,去问些根本不必问的事!”古松居士没有笑,他一向不是个喜欢说笑的人,板着脸道:“大通和大智两位老先生呢?”孙老爷道:“我既然约你们在这里见面,他们当然就在这里!等着。”古松居士道:“在哪里?”孙老爷随手向前面一指:“就在那里!”他指的是个窑洞。孙老爷说完就朝着面前的窑洞走去。窑洞低矮而阴暗,即使像孙老爷这么瘦小的人,也得弯下腰才能钻得进去一开始时陆小凤甚至在担心他的头比洞大。可是他终于钻了进去,就像是个死人钻进了坟墓,显得又滑稽,又恐怖。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开始!”第一个问话的人是木道人,这次约会显然就是他安排的。他还没有问的时候,陆小凤就已经猜出他要问的是什么了。“九月十五的那一战,你看究竟是西门吹雪能胜?还是叶孤城?”这本就是人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能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一定有很多人情愿花比50两银子多五十倍的代价。“你只花50两,就想知道这答案,未免太便宜了些。”回答这问题的是大智,陆小凤听见过他的声音。“但我却还是不妨告诉你!”大智接着道:“这一战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胜!”“为什么?”这已是第二个问题,木道人第二次抛入了50两银子。“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句话虽古老,却并不正确。”大智接着回答:“两虎相争的结果,通常是两条老虎都要受伤,真正能得胜的,只有那些等在旁边看的猎人。”陆小凤静静的听着,眼睛里已露出赞许之意。他觉得“大智”的确不愧是“大智”,只有真正具有大智大慧的人,才懂得用如此聪明的方法来回答问题。“西门吹雪是不是也已到了京城?”木道人再问。“是。”“他的人在哪里?”“在一个别人很难找到的地方,因为在九月十五之前,他不想见人。”这也是个很聪明巧妙的回答,却没有人能说这回答不正确。木道人叹了口气,仿佛觉得自己这200两银子花的不太值得。“叶孤城是不是真的已被唐家的毒叶暗器所伤?”这次问话的是古松居士。??????在接下来了的时间里,他们陆陆续续又问了许多其他的问题。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吹竹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幸好这声音虽尖锐,却短促,远远的一响,就听不见了。“跟着杜桐轩的那黑衣人是谁?”陆小凤再问。窑洞中仍无回应。陆小凤等了很久,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拿了别人的银子,却不肯回答别人问的话,这种事以前还从未发生过。陆小凤皱了皱眉,正想再问,突听“嗖”的一声,一条赤红的小蛇从窑洞中箭一般窜了出来,在草丛中一闪,突然不见。这条蛇虽然短小,但动作却比闪电还快,窜出去的方向,也正是刚才那阵吹竹声响起来的地方。陆小凤脸色突然变了,大声呼唤:“孙老爷,龟孙子大老爷?”还是没有回应,窑洞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陆小凤突然跳起来,用力一脚踢下去,本已颓败的砖窑,立刻被他踢破了个大洞。月色从破洞中照进去,恰巧照在孙老爷脸上。他的脸已完全扭曲,死鱼般凸出来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之色,舌头长长伸出,已变成死灰色,像是突然被人扼断了咽喉。他的咽喉并没有断,喉头上却有两点血痕。血也是黑的。木道人失声道:“是刚才那条蛇?”陆小凤点点头。无论谁都看得出,孙老爷一定是被刚才那条毒蛇咬死的,无论谁只要被那种蛇咬上一口,都必死无疑,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窑洞里竟赫然只有孙老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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